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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9章 平王後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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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9章 平王後宅

楊媽媽握著陳筱艾的手直掉眼淚:“多謝晨妃娘娘,多謝姑娘......這幾日可把我給愁死了。”

“媽媽客氣了,”陳筱艾手忙腳亂的給老人家擦眼淚,“我家娘娘與王妃是至交,都是該做的。只是我有點不明白......依著王妃的性格,就算太後指婚,王妃的父母竟也就這樣讓王妃嫁過來?”她仔細觀察著,除了楊媽媽,屋裏幾個侍女看著戰鬥力著實不高啊,怎麽著也得配備幾個有膽量有見識的啊!

楊媽媽嘆道:“太後指婚,這事本就板上釘釘。王爺生性風流......也是男子常態。老爺夫人只有王妃一女,視作掌上明珠,只教得知書達理,溫和敦厚......原也沒想著高嫁到王府裏來啊!唉......要是那晚太後宮中合歡晚宴,兩人不碰上面就好了。”

“您的意思是.......太後賜婚時,王爺與王妃其實已經.......看對眼了?”

“唉.......若王爺王妃當時無此意,太後也不會貿然指婚。”

哦......也就是說陸碧芯和平王原本就是有幾分情意的,但其實她並沒有做好準備就成了王妃。

平王與皇帝不愧是親兄弟,添女人如吃東西,偏偏陸碧芯她所受的後宅教育不能夠讓她撐起王府後宅眾多女人,因此生出德不配位的卑微感,讓她面對側室侍妾們不夠有底氣。

一旦有囂張跋扈的前來示威,她自己就先洩了氣,心裏又悲又醋,幹脆躲著不出來。

這都懷胎七個月了,等來日孩子生下來,還繼續躲著不成?平王有多少個庶子庶女來著,最大的也有十歲了吧?即便生下的是嫡子,來日封世子的這段日子,也是需要母親的用心籌劃,不然你當一屋子妾室是死的嗎?

楊媽媽從陳筱艾臉上看到了困難重重,也憂心忡忡道:“我總算是明白夫人當時的心情了......”

楊媽媽帶著陳筱艾到正堂時,老遠就聞到了淡淡的血腥味,還有幾名女子的哭泣與求饒。

正堂裏,只見數十名女子神情姿態不一,規規矩矩地坐在兩排位置上。中間跪著一名剛被掌嘴的女子,幾十巴掌下去,一張俏臉早已腫的老高,淤痕正冒絲絲鮮血,嘴也打爛了,趴在地上咳血不止。身旁同樣跪著的兩名女子正不停磕頭求饒,哭得臉都花了。

“姑姑,這是?”陳筱艾湊到王姑姑身邊問。

“那三個侍妾,就是沖撞王妃的。被掌嘴的羅氏屬她最出言不遜,另外兩個也正等著收拾呢。”

高氏與側室之一梅氏一起坐著,梅氏同樣面容姣好,從神情姿態上更加端莊大方,眉眼間隱隱含著高傲之意,她剛剛冷眼看著羅氏被掌嘴,眉頭都不皺一下。倒是旁邊的高氏捏著帕子,打一下顫一下,一臉於心不忍,轉過頭去不願意看。

羅氏到底沒挨過,翻著白眼暈過去。明真姑姑讓人帶下去醫治,對那兩個渾身發抖的侍妾說:“在這兒打怕是要吵到王妃休息,去庭院打吧。”

“姑姑饒命!妾身知道錯了!”

“求姑姑饒了妾身這一次!”

“一個也不能少了。”明真姑姑一擺手,婆子們領命,將兩個侍妾硬拖下去,不一會遠遠就傳來啪啪地掌嘴聲,一聲重過一聲,兩個侍妾的哀叫也慢慢低落下去,在座的侍妾們紛紛撇過頭,不敢細聽。

梅氏站起來對明真姑姑說道:“妾身沒有管教好妹妹們,害王妃受驚,理應受罰。”

高氏一聽,連忙也跟著站起來稱罪。

“兩位側夫人有子女需要照顧,一時應付不過來也是有的。”明真姑姑緩緩道,“王妃臥床養胎,可有吩咐過讓哪位側夫人執掌中聵?”

梅氏輕抿嘴唇,高氏應道:“是妾身。”

明真姑姑點點頭:“高夫人入王府多年,應當知道如何打理府中上下。”

“妾身向來愚笨,多事不得要領,還請姑姑們賜教。”高氏姿態擺得很低,神色也是誠惶誠恐。她是平王第一個側妃,生有庶長子與四小姐和五小姐,太後對她還挺滿意,看面相說她是個會生養的。

梅氏用帕子輕按嘴角,道:“高姐姐要照顧三個孩子,怕是自己院裏都顧不過來吧?”

“既得王妃信任,我定竭盡所能,為王妃打理好王府後宅。”高氏朝梅氏淺淺笑了一下,不與她起爭執,“還請姑姑們賜教。”

“高夫人不必過謙。太後叫我們幾個過來,就是幫忙打下手的。”明真姑姑看了眼臉色不甘的梅氏,心中有所計較,對著底下侍妾又是一番說教。

陳筱艾站在王姑姑身後觀察了一會,發現這些侍妾們個個美貌,但也只是美貌,妝容打扮都差不多,算得上有特色也就那一兩個,而且一比之下也不突出,平王的審美倒不如盛成帝多種多樣。

這樣對比下來,平王妃的性子雖然軟,但靠美貌氣質也能拔得頭籌,是件好事。

“王妃柔善,是你們上輩子修來的好福氣。若有人想些不該想的,做些不該做的,這通掌嘴只是警告,再犯可沒有這樣的好事情。”明真姑姑冷聲道,“還請各位記清楚了。”

侍妾們經過羅氏那一遭,耳邊又還殘留著斷斷續續的哀叫聲,個個噤若寒蟬,明真姑姑說教什麽,都低頭稱是,不敢有二話。

陸碧芯醒來後聽聞羅氏三人容貌俱損,被關在自己屋裏養傷,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好時,她面露不忍,但也沒說話,只垂眼喝湯。

楊媽媽察言觀色,勸道:“我的王妃,您可別同情那些賤人,您如今身子是最緊要的時刻,她們卻敢說那些汙言穢語來刺激您,可見心思歹毒!這樣的人同情來做什麽,您還不如心疼您肚子那位小主子,他可乖著呢。”

陸碧芯面露愛憐,摸著聳起的肚子嘆道:“我知道......只是覺得她們以色侍人,以後她們的日子怕是不好過。”

果然是個善良的。陳筱艾見楊媽媽一臉不知道該開心還是擔心的臉色,安慰道:“王妃也不用擔心,她們是王府侍妾,以後規規矩矩的,王府是要養她們一輩子的。若哪個有福,來日生下孩子,還有您這樣的好嫡母,日子可不要太好過哦。”

“若能這樣,自然是最好。她們對我這樣虎視眈眈,就是沒有自己的孩子罷了.......”

我的老天爺......陳筱艾一臉震驚地看向楊媽媽,楊媽媽撇過頭去,多少有點絕望了。

“王妃你.......不是,陸老爺和陸夫人,感情一定很好吧?”

一聽父母,陸碧芯頓時喜笑顏開,她笑道:“自然!我父親與母親是青梅竹馬,成婚後伉儷情深,多年來示對方為唯一,乃事京中佳話呢!”

那你為啥會喜歡上平王啊......大概是陳筱艾的神色表示得太過t明顯直接,陸碧芯顫了顫睫毛,輕聲道:“我從小到大,便一直想著要像我父親母親那般,嫁給一個示我唯一的人,我知道王爺他.......並不是那個人選,但是那晚合歡夜宴上,他對我說......只有我能做他的妻子......”

說到此處,陸碧芯的臉頰已經漫上艷色桃花,雙目濕潤輕顫,如此動情姿態,也能想到平王對她說這番話時真心的模樣。

她是個頂好的女人,也會是個很好的妻子,但卻不一定能擔住這個王妃之位。

被送來平王府那日,晨妃面色凝重的對陳筱艾這樣評價自己的閨中密友。字字戳中,沒有一毫偏差。

說來說去,其實就是見的男人太少,一句話就給騙走了.......陳筱艾忍不住在心裏想道,這樣父母恩愛沒有受過挫折的千金小姐最好騙了,話本裏沒少以她們對主角開展一段無聊狗血的愛情故事,王妃很明顯也是被荼毒了,同樣的家庭環境,晨妃娘娘就成長的很不錯......

荷香從外面回來說道:“王妃,蘭姨娘過來請安了。”

“是阿蘭啊,讓她進來吧。”

蘭姨娘長臉細眉,神情溫順,並不算漂亮,但一群人裏她反而是最好認住的,陳筱艾覺得侍妾裏有些特色的就是她了。

“給王妃請安。”她十分規矩的行禮,頭垂得很低,是個恭敬到有些虔誠的姿態。陳筱艾忍不住多看了兩眼。

“快坐。”陸碧芯讓人上了茶,溫言問道,“最近身體可好些了?睡得還好嗎?”

蘭姨娘面露感激之色,道:“多謝王妃記掛,奴婢已經好多了,如今一直服著藥,睡得雖不安穩,但也不會起身了。”

“如此便好。看來還是高氏說得對,你剛住到南苑難免不適,想的多便睡不好了。”陸碧芯笑道,“那日你突發夢游,可把我給嚇著了。”

“是奴婢的錯,害王妃擔心了。”蘭姨娘面有愧色。

夢游?陳筱艾來了興趣,忍不住問道:“蘭姨娘有夢游癥?什麽時候會的?”

蘭姨娘知道眼前少女是跟著太後宮裏人來的,又待在王妃房中服侍,便規矩的答道:“就在這個月初。大夫說我白天思慮過重,晚上無法入眠,導致作息不穩,也不知道自己是醒沒醒,就到處亂走......”

“姨娘以前就作息不穩嗎?”

“不,住在東苑時一直挺好的。只是後來搬去南苑,姐妹眾多,難免吵鬧,睡得便不大好了。”

“那你的父親母親也有夢游癥嗎?”

蘭姨娘想了想,搖頭道:“沒有,我的父母身體康健。姑娘為何這麽問?”

“姨娘你也不過幾日未睡好,父親母親又沒有夢游癥,既無遺傳,那便不應該是夢游。”陳筱艾道,“夢游癥很少突發,大都是是從小就有跡象的。你剛說不知道自己醒沒醒......你記得你夢游時發生的事情嗎?”

蘭姨娘頓時臉色一變,似有害怕,她小心翼翼看了陸碧芯一眼,楊媽媽倒是先開口了:“蘭姨娘記得呢,因為就是我和荷香發現的她,我們叫蘭姨娘時,她還回話說王妃屋外有人影,當時丫頭們守夜,都說沒有看見什麽,第二天高夫人叫了大夫,說蘭姨娘的樣子很像她娘家一個患夢游癥的妹妹。”

蘭姨娘欲言又止,低下頭去。陳筱艾卻覺察出不對味來,她問楊媽媽:“你們當時叫蘭姨娘時,她便直接回了你們話?”

“是呢,就一聲。”

“蘭姨娘可有意識不清醒?”

楊媽媽和荷香相視一眼,猶豫著說道:“好像沒有......蘭姨娘看到我們,便跑過來跟我們說快叫侍衛,王妃屋外有人。”

陳筱艾看向沈默的蘭姨娘,問:“楊媽媽所說的,蘭姨娘可還記得事情經過?”

陸碧芯忍不住問:“筱艾,你問這些是做什麽?”

“若自己沒有生病,別人卻說你生病了,那不老晦氣了嗎?”陳筱艾說道,“奴婢懂醫理,聽蘭姨娘所說的並不是夢游癥,奴婢得問清楚才行。”

蘭姨娘像是突然有人肯定一般,目光灼灼地看著陳筱艾:“姑娘懂醫理?”

“別的不敢說,我與夢游癥病人曾同吃同住過,可不是你這樣的癥狀。”

蘭姨娘揪著帕子,看著陳筱艾,又看向一臉關心的陸碧芯,鼓起勇氣道:“我、我也覺得自己沒有夢游癥!那晚我看得真真的!的的確確有個人影趴在王妃床前對面的窗戶上,我原以為是哪個丫頭正鬧著玩,楊媽媽一喊我,丫頭們都出來了,還不小心翻倒了花樣子,我再一看,那個人影就在屋檐上消失不見了!我還記得他手臂細長,丫頭裏也沒這樣的啊!”

“......可大家沒找到人影,又知道我不願搬去南苑心情不好,也睡不好,就說是我看岔了......第二天大夫給我開了安神藥,高夫人還免了我請安,說是王妃正安胎,我亂說話是要嚇到王妃的......”蘭姨娘滿心不安,帕子都被她揪皺了,但她言辭懇切,不似有假。

楊媽媽遲疑道:“可那晚我與侍衛一起將東苑裏裏外外的查看了,沒發現不對的地方.......更沒有什麽人影。”她是個仔細人,雖然也覺得蘭姨娘看錯了,但以防萬一還是檢查了一番。

“蘭姨娘連丫頭們翻倒花樣子,那人手臂細長都記得,單這一點便絕對不是夢游癥。”陳筱艾肯定道,“夢游癥病人一旦發作,不是一兩聲就能叫醒的,叫醒了也是意識混亂的狀態,根本不可能答上話,更會短暫失憶,不記得事情經過。”

“那、那.......”蘭姨娘不敢去看那扇窗戶。

陸碧芯撐起身子,倒望了幾眼那扇窗戶,看神情不像是害怕的樣子。

陳筱艾也跟著看了看窗戶,笑道:“那就來看看到底是人是鬼了。”

南苑裏,高氏提著裙子有些疲憊,丫頭們不敢耽擱,服侍她換衣喝茶吃點心,等在塌上臥下,她才算是松了一口氣,心腹丫頭滿葉輕輕按摩她的小腿,道:“夫人真是辛苦了。那明真姑姑可真難纏。”

高氏嘆道:“那明真如今雖然不在太後近前伺候,擔論侍候太後的時間可比那滿福姑姑還長,不能慢待了。”

“奴婢們明白,裏外都打理妥帖了,只是......準備的厚禮,明真姑姑眼睛都不眨就給退回來了,另外兩位姑姑也是。”

高氏沈默一會,道:“太後的人,本就沒那麽容易應付,讓伺候的丫頭們警醒些,多做少說。”

“那三位姑姑是替王妃管教侍妾們來的,夫人您一向謹言慎行,在太後那也有臉面,倒不必怕她們。”滿葉安慰道,“倒是西苑那位,事事爭搶在前頭,明明王妃連中聵都不交予她,臉皮也忒厚了。”

高氏輕笑道:“人家是兵部侍郎的嫡出女兒,差點就要成為王妃的,如今跟我這個庶出的平起平坐,那口氣哪裏壓得下去呢。”

“什麽嫡出庶出的,王爺可不看重這些,要不然咱們大少爺才十歲,王爺就要帶去兵營歷練了。”滿葉奉承道,“世家子弟中,也只有卓小侯爺有這番待遇,將來咱們大少爺必定勇武。”

提起自己的兒子,高氏眉眼舒展,笑道:“升兒若能如卓小侯爺那般,我便什麽都不求,只等享清福便是。”

滿葉輕聲道:“夫人此刻便可享清福了,咱們大少爺有王爺愛重,就算.......王妃生下的是嫡子,差十歲呢,繈褓嬰兒,何足為懼呢?”

“.......王爺雖看重升兒,但王妃的孩子畢竟是嫡出,宮中更還有太後與皇上厚愛,我要放心下來,還為時尚早。”高氏沈吟道,“我定要為升兒,謀個最好的出路。”

有小丫頭輕手輕腳進來,在滿葉耳邊說了兩句,滿葉頓了頓,對高氏說:“蘭姨娘去給王妃請安了。說了好一會子話才回來呢。”

高氏擰眉:“不是讓她不要過去東苑嗎?”

“王妃允許了。蘭姨娘本就是東苑的丫頭出身,性子內向,王妃對她一向寬和。”

“我們這位王妃,對誰不寬和了?”高氏哼道,“算了,倒也好。王妃是個性子軟的,若給姓梅的鉆了空子,那才叫麻煩。”

“夫人想得開便好。蘭姨娘向來膽小,又服著藥呢,不用擔心她胡說。”

“齊太醫開的安神藥她都喝著?”

“奴婢叫她房裏翠兒盯著,一碗不落呢。”

高氏點點頭,道:“那晚竟叫她撞見,白白浪費一遭安排,真是晦氣!那藥讓她繼續喝著,不準斷。”

“是。那.......那人還繼續安排嗎?王妃如今七個月了,若再不安排可就來不及t了。”滿葉道,“奴婢想著,如今幾位姑姑在,倒是不太好下手。”

“繼續安排下去,左右查不到咱們身上來。”高氏眼中掠過一抹狠色。

“是。”

滿葉繼續為她按摩小腿,高氏突然想起來什麽,問道:“我記得太後除了三位姑姑,還派來一個宮女,如今是在王妃房中?”

“是的,說是照顧王妃,也就是幫忙看顧湯藥而已。太後大概是怕王妃屋裏人不夠謹慎吧。”滿葉回想起那小宮女嬌小的模樣,“一個小宮女而已。”

“太後到底看重王妃。”高氏便不再多問。

翠兒提著藥包,從後院小角門進府,穿過偌大院子與蜿蜒走廊,一路來到南苑。院門口崔媽媽並幾個婆子正在吃酒說笑,翠兒看了眼還沒暗下的天色,提著藥包上前福身道:“見過崔媽媽。”

紅光滿面,膀大腰圓的崔媽媽是高氏的陪房,如今高氏暫管中聵,她得了主子的臉面,膽子越發大了,還未落日便敢與人飲酒作樂,全然不顧差事。

“哦,是翠兒啊。你蘭姨娘近日如何啊?”崔媽媽看了眼她手裏提著的藥包,”怎麽這會子才抓藥回來?可是去齊大夫的藥堂抓的?”

翠兒嘆口氣道:“姨娘還是老樣子,睡不安穩呢,不過幸好不起身夢游了,不然奴婢一人也看不住。上次抓的藥還沒吃完呢,只是奴婢想著近來宮裏的姑姑管教嚴格,不好隨便出去,怕把藥斷了,便提前去抓了。”

崔媽媽笑著塞給她兩塊點心:“好丫頭,你是個有打算的。蘭姨娘幸好有你。”

與崔媽媽說笑兩句,眼見她放心,翠兒說還要回去熬藥,便告退回了蘭姨娘的屋子。蘭姨娘坐在妝臺前,目光放空,也不知道在想什麽。

“姐姐,我回來了。去了王妃屋裏,可有怎麽說?”她與蘭姨娘原來都是東苑的一等丫頭,規規矩矩地服侍主子。後來阿蘭被擡做侍妾,也把翠兒留在身邊,兩人私下姐妹相稱,感情十分要好。

見翠兒回來了,蘭姨娘連忙將在王妃屋中所說的事情告訴她,翠兒臉色一變,回頭看門窗緊閉,從懷裏拿出一張方子塞到蘭姨娘手中道:“姐姐不用請那位陳姑娘來看了。這是之前我托人拿安神藥的方子去找城外的郎中,他給我回的信,那齊大夫開得根本不是什麽安神藥,是**!份量雖不重,但能讓姐姐輾轉反側無法入睡,日漸下去便神思萎靡困頓,以後怕是要連話都說不清的!”

蘭姨娘差點站不住,她神色茫然,捏著信抓了又抓,突然咬牙起身將信點火燒掉,火光中她面露哀色:“幸好有你在,我並未多喝......”

翠兒扶著她坐下:“還是老樣子,我把藥煮好送到房裏來,照常倒了便是。如今王妃知道,定護著姐姐的。”

“王妃性子太過純善,又大著肚子,多有不便,若我能幫上一二,以後也能得到庇護。”蘭姨娘抓著翠兒的手,眼中含淚,“高夫人肯定讓人盯著我,只有你騙過她們,在南苑來去自由......翠兒,我就只有你能依靠了!”

翠兒面露心疼,安慰道:“姐姐放心,我與姐姐同心一體,只看我的吧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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